圣诞限定爱人
*eb小甜饼
*梦境流
*梦里与杨博尧在湾一起长大的设定
(一)
台北，平安夜前夜。
陈韦丞平躺在一张略显老旧的单人床上，双手置于胸前，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上长条的白炽灯发呆。被子和床飘来樟脑气息，夹杂着那位主人的洗发剂味道，情迷熏香，陈韦丞甚至还能想见他少年时候在这打闹的影子。
俗话说近乡情怯，像此番这样仅有两个人住在杨博尧老家房子里，到处都是他小时候的痕迹——墙上的全家福，书柜里的五线谱，总是给陈韦丞一种好似整个时空都被杨博尧包围着的错觉。
空气，地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杨博尧......这可不妙。
他掀开被子，觉得冷了，往右翻个身继而盖上，却又觉得热了，如此反复十几遍后，他终于受不了这静默夜里没来由的湿热，再也睡不着，猛地从被子里抽身出来打开窗户赏月，吹吹窗外好歹带着凉意的风。
“啊——好热。”
美其名曰赏月，当他真正抬头望向那一轮半饱满的下弦月时，他的脑海却又被白天拍摄时杨博尧在衣物勾勒下显出的某处占据了。
下弦月圆润的右端，别说，还真是像......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陈韦丞甩了甩头想赶紧扔掉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暗哑地叹了气，颇有鸦声之韵。
几天前，他们为了圣诞视频的拍摄特意准备了些圣诞装束，像是圣诞帽，圣诞树，小雪人，还有带来的几件tsa新品。杨博尧作为这次圣诞mv的主角，理所应当地穿着那件全红的卫衣戴着圣诞帽躺在沙发上，并且要颓靡地看向镜头。
他的头发长长了，发丝大多被藏进廉价的殷红圣诞帽里，只在额头露出几缕点缀。台湾风土养人，他的脸健康自然地泛着红晕，而柔软的胸脯和肚子组成了别一番曲线，仿佛民国时候傲然勾人的贵家小姐，一眼便让人情愿沦为下臣。
当真是贵家小姐啊.......
所以说——
Brett Yang到底为什么这么诱人？
有这样的男朋友在你面前躺着你能不冲？？
这不冲你还是人？？？！
陈韦丞愤恨地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咽下内心的无声咆哮。
“算了，明天再看能不能骗他穿好了。”
陈韦丞没告诉杨博尧，其实他在逛夜市的时候偷偷买了条圣诞主题的露肩短裙，还附蹭一只鹿角发箍。
那条红短裙一定比之前那条黑长裙还要更衬他。
吹了会风好不容易凉了躁动的神经，陈韦丞深知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乖乖回了床，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安定入睡。
然而梦境之神似乎听见了他的渴望，“好心好意”给他编织了一场蠢蠢欲动的美梦。
(二)
“陈韦丞，陈韦丞！”
嗯？陈韦丞正疑惑有人在叫自己的中文名，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右肩，一转身，果然是杨博尧。
不对.......这确实是Brett Yang没错，但又好像不是他。
他记得这幅眼镜是他十六岁带的那幅，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怎么会拿出来再戴上。他再定睛一看，杨博尧整个人都像是被缩小了一般，穿着台湾高中校服。他套了件小黑西装，围着酒红色格子围巾，里面是白衬衫和茶色马甲，白嫩的脸上还留着些婴儿肥。
等会儿，这不就是tsa的新品？他迅速意识到这只是场梦，还是个穿越版的台湾偶像剧。
“陈韦丞你在发什么呆啦，再不走要赶不上捷运了。”
“啊....我刚刚没听到。”
杨博尧一把牵过他的手，肆无忌惮地冲向面前的台北车站，“走啦！奔向我们的圣诞！”
少年杨博尧的手心微微发热，在台北的冬季格外温柔，他自然地将指尖缠入陈韦丞的指缝后紧紧握住这只比他略大的手掌。陈韦丞清晰地感受到杨博尧那由于长年练琴留下的厚茧，此时正扣住他的手背以及少年萌动的心意，让他动弹不得。
陈韦丞和杨博尧一起奔跑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看向店面玻璃里倒影出的自己，鲻鱼头，黑色连帽衫，还没有长出男人的轮廓却已经有了淡青的胡渣，不过下巴上还有几颗通红的青春痘。
慢慢地，陈韦丞的脸颊也变得通红。
对了，要去哪来着？梦境一转，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shopping mall里。
“这里的地下一层有全台湾最大的圣诞树，上面还挂满了各种灯和小礼物，只要十元钱就能买一张抽奖券，先到先得，我们等会一人一个，看看能不能抽到那个第一贵的奖品。”杨博尧摁下按钮，看着周围透明的电梯说道。
“人这么多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最贵的给我们抽啦哈哈哈哈哈，你又想要拿什么怪东西回家了。”
“说不定呢！你看，10米高的圣诞树挂了这么多礼物，大家都在底下那一圈拿，我猜那个礼物一定放在圣诞树的最上面！”
杨博尧走出电梯露出一个笃定的眼神，镜片在周围灯光的照射下变成了一道亮眼的白色，就好像柯南到了最后要指认犯人似的，陈韦丞不由笑了出来。
“Brett，你的眼镜掉下来了。”
“唔....这个眼镜松得好快啊，不过我过几天又要去换眼镜了，妈妈肯定又要说我不好好保护视力，唉。”
杨博尧抬手调整了下悬在鼻梁上的镜框，这才发现他们两人一直保持着十指相扣的牵手姿势没有放下过，猛地放下时手掌倏地失去了熟悉的温度，让陈韦丞的手颤了一颤。
“对了，你怎么突然叫我英文课上的名字，是要复习英文课文吗？”
“那....那我平时怎么叫你的？”
“你今天怎么跟鬼上身了一样，当然是叫杨博尧啦，从小到大不都这么叫吗，”杨博尧戏谑地停顿片刻，随后突然靠近陈韦丞的脸，几乎要贴上鼻尖，“不然呢，你可以像你十岁时那样叫我学长。”
陈韦丞努力让自己嘈杂的心跳安静下来，想要无视眼前杨博尧浓密的睫毛和左眼眼角的小痣。
鬼使神差的，陈韦丞开口道，“杨博尧....学长。”
陈韦丞从来没有叫过Brett Yang的中文名，即使他早在心里默念过很多次，一下子念出口竟然显得有些生疏。
杨博尧也愣住了，因为两个人长大后越来越熟，他再也没叫过他学长。
“好呀，学弟——”杨博尧揉了揉陈韦丞的头，两边嘴角扬起一个月牙的弧度，少年杨博尧与十年后的Brett Yang重叠在一起，笑得像是澎湖湾里璀璨的珊瑚一样弥足珍贵，一样纯粹动人。
“杨博尧，我...我其实.....”
没等他说完，梦境却又开始流动。这次，他们眼前是一扇熟悉的玻璃窗。
(三)
“妈妈我们回来啦！”
杨博尧在玄关拿出两双同款不同色的拖鞋换上其中一双，手上捧着一个大盒子就进了房间。
“阿姨好，今天又来打扰了。”陈韦丞看着周围熟悉的装潢立马进入了自己“乖巧学弟”的角色——这正是他们现在住的杨博尧老家。
“韦丞来啦，晚上就在这住下吧，我跟你妈说过了，你明天不用去上乐理补习班，圣诞节就跟尧尧好好玩吧。”
“真的吗！谢谢阿姨！”陈韦丞眼神发光，连忙感谢后钻进房间。
“来来来，让我们看看这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杨博尧把盒子拆开后傻眼了，陈韦丞也傻眼了——这不就是那条圣诞露肩短裙吗！
陈韦丞不知道自己手里什么时候拎的两杯黑糖珍奶，他拿出一杯戳开吸管压了压惊。
“这裙子....还蛮好看的。”
“啊！最贵的礼物竟然是一条裙子！我感觉我被骗了。”杨博尧拿起珍奶，两个人一起“吨吨吨”压下心中异样。
“你看吧，我说你会拿个怪东西回家，圣诞礼物都是骗人的。”
杨博尧不甘地拿起那条裙子，“他们明明说奖品是最新版游戏.......”
“嗯....既然已经拿回来了，那这裙子扔....扔了？”
“要不给你姐姐穿？”
“不不不不不，我要是拿这种裙子让她穿她会打死我的。”
陈韦丞心下想，要不你穿了吧，现实中穿不了梦里还看不到吗。
“要不....我试试？”
“啊？！”
“我说要不我瞎穿试试，我看最近也有好多人搞圣诞反串装扮的。”
陈韦丞还没反应过来，杨博尧就已经脱了个赤条在他面前换上那身裙子。
只见他脖颈周围是一圈绣着铃铛与雪球的装饰挂脖，裙身恰到好处地贴合他的胸部与腰身，裙摆底下一对细长的腿。
“太奇怪了，而且好冷，女孩子冬天真的会穿这么短的裙子吗？”
杨博尧别扭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一双手悄无声息地绕过肩膀来到前面拦腰抱住了他。
“陈韦丞你干什么——”杨博尧还没说完，却被陈韦丞炽热的胸膛吓了一跳。
梦中的少年，陈韦丞再也忍不住想要一口气扔出全部爱意的冲动。
“杨博尧，我们认识多久了。”
“六年。”
“六年......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我藏了六年的秘密。”
“可以是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杨博尧，我喜欢你。”一瞬间，空气以及所有的暧昧都凝固了。
“我.....我.....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因为我鬼上身啦，我现在是十年后的陈韦丞，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杨博尧忍俊不禁，“你怎么把那话当真了。”
“这是圣诞限定的告白，因为十年后的陈韦丞只来今天一天就走啦，我要用小陈韦丞的身体来占小杨博尧的便宜。”
陈韦丞将杨博尧轻柔地转过身抵在镜子上。
“十秒之后，我会想来吻你，你现在可以选择把我推开打我一顿，不然我可能就——”
杨博尧闭上眼，主动送上自己柔软的唇打断了他。双唇相触，蜻蜓点水般荡漾开一串涟漪情愫。
陈韦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他只能努力感受着梦里杨博尧的嘴唇轮廓，顺势轻轻吮吸再探入舌尖。
火烫的鼻息喷洒在咫尺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五感被蒙蔽，一时只能听见两个少年紊乱的喘息声。
“圣诞限定告白...那我同意了，不过也是限定的。”
“好啊，那我们就是圣诞限定爱人。”
说完，这对圣诞限定爱人便从十六岁的梦境中缓缓退出。
陈韦丞睁开眼一看，中午十二点，他正躺在梦里他们坐过的杨博尧的床上。
又是一年平安夜，太阳尽情地释放自己的闪耀，楼下街道传来十几年未曾改变的闽南语叫卖声。他走出房门，杨博尧在打扮着买来的那棵家用圣诞树，桌上有热好的吐司和牛奶。
“哟起床啦，等会要去场地排练，你洗完先吃个早饭。”
陈韦丞眼睛一瞥，却突然看到沙发上放着一个黑色大袋。他眼睛一痛，暗道“完蛋。”
“你...看到那条裙子了？”
“是啊，也不知道谁把它放在床头，早上叫他起床的时候还紧紧抱在手里。”
“......”
“我.....就是......看它好看.......”
“晚上回家过吧，我们去买些热红酒。”
“啊？你答应了？！”
“平安夜限定，再没有以后了。”
“好嘞！！说定了，以后每年平安夜都要穿这件！！！”
“我没这么说！Eddy你把手拿开，等会再说，先去洗脸啦——”
当晚，陈韦丞向杨博尧仔细讲述了他的梦境，这对限定爱人汗涔涔地在那张小床上讨价还价，最终以“每年圣诞一次”成交。
昏暗的房间里。
“Merry Chritsmas，Eddy.”
“Merry Chritsmas，限定爱人。”
“哎你说如果我们真的从小在台湾一起长大我们现在还会在一起吗——”
“会会会.....你别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今年圣诞似乎格外漫长，杨博尧下定决心，明年绝对不能让陈韦丞的计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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